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慶典宴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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慶典宴11

寒涼的風比前一晚更刺骨。

祁月把小巴塞進了毯子裏,滿懷抱著,坐在窗下。雙目無神地看著飄雪的夜空。

駱雪蜷在火爐邊烤火,瞥見伊桃從院裏進來,急忙叫了她一聲:“伊桃!”

“駱雪?你醒啦!”伊桃一見她就笑,歡欣雀躍地小跑著蹲到她身邊,捧住她冰涼的手捂進衣中搓了搓:“餓不餓?”

“不餓。”駱雪的視線低下,看她給自己暖手,心底莫名燃起了一股暖意。很陌生的感覺,但她並不覺得排斥。

“我有個事想問你。”

伊桃點點頭:“嗯,你問。”

“或許,你知道我跳下崖後發生了什麽嗎?”駱雪問。

“啊。”伊桃搓手的動作一頓,面露難色:“七爺他……”

在院中巡邏的於逸提醒著敲了敲窗。

伊桃被這突然的動靜嚇的一激靈,看了眼站在窗口的於逸,謹慎道:“七爺他不讓說。”

料到了。駱雪心不在焉地應了聲:“嗯。”

謝必安從院裏進來,徐徐吐出口煙,隔著灰白煙霧與轉頭看他的駱雪對視了一眼。

“七爺!”有一紮著馬尾的女人匆匆跟進門,急道:“葉泊有新發現,讓我來找您去看一下。”

才剛進門的兩人一前一後出去了。

那紮馬尾的女人瞧著臉生。方才她看著謝必安的眼神,也不似旁人那般敬畏。更像是在看著一個仰慕者。

駱雪盯著門的方向,略沈吟,問:“她是誰?”

“嵐清,新人。”伊桃壓低了聲,一臉八卦道:“作為女人的直覺,我得給你提個醒。一到這就能在七爺身邊有個位置的新人,除你之外她是第二個,你可得留個心眼。”

“什麽位置?”駱雪警覺道。

“要說這位置吧,也不準確。她目前確實還夠不上。就是,她比較主動,很懂得怎麽吸引男人的註意。男人有時候就是圖個情趣。你別看你長得比誰都漂亮,但耐不住有比你更會討男人歡心的……”伊桃的話還沒說完,見她起身,忙不疊拉住了她的衣角:“欸,你上哪兒去?”

駱雪扒開了她抓著自己的手,大步往外走:“看著我男人。”

呆坐在窗邊的祁月有了反應,一雙無神的眼動了動,目光轉向了門口。

伊桃半張著嘴楞了一下,待想明白了她這話的意思,興奮到眼睛一亮:“祁月,你是不是也聽到了?”

祁月慢半拍點了點頭。

方才那位名嵐清的新人來去匆匆,駱雪在屋裏沒能看清她的長相。

伊桃的話刺激了她,她起了興致想去看看那“懂情趣”的女人究竟長什麽模樣。邁步出屋,一眼便看到了圍聚在樹下正聊著什麽的一群人。

謝必安站中心位,他低著頭看樹下,沒留意她出來。

嵐清就站在他的斜後方,話挺多的樣子,旁人都閉上嘴了,她還在與他說個不停。

紮著馬尾,小麥膚色。偏西方的混血長相,借著屋裏的一點光,能看到她鼻尖上有一點小雀斑。

第一眼沒感覺多漂亮,但也算是耐看型。

葉泊從樹下挖出了塊人類頭骨,起身給謝必安遞了過去。

嵐清在謝必安伸手之際一把抽走了葉泊揣兜拿出的幹凈帕子,將帕子抖開,動作利落地墊在了那塊頭骨下。

謝必安動作一滯,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沖他微微一笑的嵐清。前伸的手攤開,隔著帕子拿住了那塊頭骨。

夠殷勤的。對著這麽個物件,旁的新人初到這裏大多被嚇個半死。她倒是一點都不怕。

駱雪盯著那一處,怎麽看怎麽覺得不舒服。她清了清嗓子,叫了聲:“謝必安。”

在這地界,敢直呼七爺名字的,也就她了。

圍在樹下的一眾人齊刷刷轉頭看了過來。

駱雪跟在七爺身邊已不是一兩日了,早習慣了這樣的目光。她神色自若地撩了撩發,掩唇打了個哈欠。

“好困啊。去睡嗎?”

聚在她身上的目光唰地一下又轉向了謝必安。

謝必安推了推眼鏡,不怎麽理解地看著她。見她沖自己甜甜一笑,更覺詫異了。

“你要是困了,先去睡。”他道。

“那不行。”駱雪款步朝他走了過去,擋了她道的幾位很識趣地往邊上退避開。

只有嵐清好似反應慢了半拍,還杵在原地,看著她。

駱雪並沒有要繞過她的打算,她既不騰道,她便面朝著她止步停下。無聲對視了數秒,她下巴一擡,語氣冷傲:“挪挪。我橫著走慣了,別擋我路。”

嵐清沒動,仍在打量她:“你是誰?”

謝必安隱約猜到了點什麽。低眉垂首,微不可查地露出個笑:“讓道。”

嵐清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一眼,還沒等她讓道,駱雪很不客氣地用肩撞開了她。

嵐清被撞的一個踉蹌,惱火道:“你……”

“我沒什麽耐心。”駱雪冷冰冰斷了她的話音。一扭頭,她一秒變臉。伸手挽住謝必安的胳膊,嬌聲道:“安安,我膽兒小。你不在我身邊,我睡不著。”

“……”安安?謝必安眉心一跳,斂睫看她。

攙著祁月一起出屋看熱鬧的伊桃興奮到跺腳。

“克制點。”於逸在一旁低著聲提醒。

伊桃“啊”了一聲,與祁月對視了一眼,捂嘴竊笑。

“原來你叫謝必安啊,”嵐清不甘示弱,“名字很好聽啊。我可以也直接叫你的名字嗎?”

周圍立時沒了聲,謝必安更是看都沒看她一眼,註意力集中在了歪靠在他懷裏的駱雪身上。

嵐清覺出了點異樣,追加解釋道:“我感覺,這樣好像更親近些。”

她剛來,還沒能有機會見過七爺瘋起來的樣子。大概率是被七爺的美色給誤了。旁人偷偷交換著眼色,暗嘆這新人真是虎啊,都為她捏了把汗。

“除了我之外,叫過他名字的,舌頭早都被絞了。”駱雪歪過頭,親昵枕在謝必安的肩上,“大度”道:“我是沒什麽意見啦,你隨意。”

“什麽?”嵐清被她這話唬住了,楞了一下:“你唬誰呢?這地界難道沒有王法了嗎?敢這麽亂來。”

“你在這地界跟我談王法?”駱雪似聽了個笑話般哼笑了聲,轉瞬朝謝必安一偏頭:“不信你問他,看我是不是在唬你?”

謝必安沒接話,低眉垂首,默然看著她。試圖看清她突然來這麽一出到底是在打什麽鬼主意。

嵐清的目光轉向了謝必安。怔了數秒,見他沒動靜,她又看向了駱雪,挑釁般聳了聳肩。

駱雪並不覺得惱,側身伸手,動作溫柔地替謝必安仔細整理著領帶:“那些胡亂叫你名字的,是都被絞了舌頭,沒錯吧?”

謝必安的目光低下,看向了她攥住自己領帶的手。總覺得自己若是不配合她,她下一秒就會用領帶勒住他的脖子。

確實是她會幹出的事。

他不是會受人威脅的性子。但書上也說了,一夜夫妻百日恩,況且他們同床共枕了那麽多日。就當是在對她施恩,人前縱她一回便是了。也省得麻煩。

自我攻略完,謝必安擡眸看向她那雙似笑非笑的眼,點了點頭:“嗯。”

短暫交鋒,嵐清處於下風,一時語塞。

眾人皆是眼觀鼻鼻觀心,大氣都不敢出。四周靜悄悄的,氣氛頓時變得格外詭異。

“啊——”一聲慘叫,打破了僵局。

氣溫驟降,比之前更森冷了幾分。

“七爺!”於逸耳尖一動,“是後院!”

謝必安丟開了手中的頭骨正要往後院去,被駱雪一把拉住了。

她踮腳偏頭,與他悄聲耳語:“忘了跟你說,你剛剛拿手上的那塊頭骨,有一股很怪的柴油味。”

“嗯,能理解。”謝必安點頭道,“畢竟你剛剛,確實有點忙。”

像是話外有話。駱雪沖他歪了歪腦袋:“嗯?”

“忙著演戲。”謝必安道。

“錯了,我是忙著在較勁。”駱雪糾正道。

“跟誰?”謝必安問。

駱雪松開了他的手,故作神秘地一聳肩:“不告訴你。”

謝必安拉住她回縮的手,把她拽了回來。傾身貼耳,低著聲問:“你說的那股味道,誰的身上沾到了?”

駱雪的目光轉向了嵐清。

嵐清被她這奇怪的眼神盯到汗毛直立。

周圍的隊友註意到了駱雪異樣的眼神,會意退避。默默從嵐清的身邊移開了步。

嵐清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下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擺放了。

躊躇片刻,她正欲說點什麽給自己解圍。才張嘴,就見駱雪看向她的目光忽地往她斜後方偏了過去。

駱雪一擡手,指著悄聲折返回人群的黃發男人:“是他。”

黃發男人一驚,拔腿就跑。

“追!”謝必安反應極快地追了過去。

餘下的人尾隨著他,疾步往後院跑。

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的嵐清左看右看,隨著人流往前匆匆跟行了幾步。

“嵐清。”駱雪沒動,抱臂叫住了她。

嵐清停步看她:“怎麽?”

“我的建議是,你還是別跟過去了。怕你做噩夢。”駱雪道。

“你什麽意思?”嵐清沒聽懂她這話的意思,轉念記起方才發生的事,她對她的敵意愈深:“你剛剛那麽看著我,是故意的吧?”

“是。”駱雪坦然承認了,挑釁道:“又怎樣?”

“你……”嵐清成功被她激怒。三兩步上前,氣沖沖擡手就要給她一巴掌。

“住手。”被濺了一臉血的謝必安喝止了她欲打人的動作。

嵐清一回頭,看著他臉上在往下滴淌的新鮮血液,猜到了點什麽。倒抽了口氣。

謝必安接過手下人遞來的幹凈帕子,低眸擦手:“你動她一下試試?”

駱雪抿唇藏笑,故意擡高了頭,把臉往嵐清仍高高舉著的掌心貼了過去。

囂張得很,滿臉寫著“有膽你就動我一下試試”,很是有點小人得勢的架子。

嵐清得了警告不敢再妄動。

縮手後退,氣到咬牙。

一臉驚恐從後院跑回來的伊桃躲到了駱雪身後,一手攏在嘴邊,問:“怎麽一套一套的?你打哪兒學來的這些?”

“宮鬥劇。”駱雪小聲回應。

伊桃了然點頭,給她豎了豎大拇指。

“後院什麽情況?”駱雪問。

“跟昨晚隔壁院的情況一樣,”伊桃搓了搓胳膊,“太嚇人了,都被凍成冰塊了。跑都來不及跑。還好七爺推算出那家夥的技能有冷卻期,在最短的時間內抓住了他。不然還真棘手。”

“駱雪。”謝必安轉身進屋,喚了她一聲:“走了,去睡。”

“嗯。”駱雪扯住了伊桃的衣角,“進屋吧,外頭冷。”

伊桃點點頭:“好。”

謝必安等在了樓梯口,待駱雪跟了過來,他將手中正把玩的金色卡片塞進口袋,拿眼掃了掃她:“你今天,很囂張啊。”

駱雪無視了他這話,註意力轉向了他的口袋。沒看錯的話,那是任務獎勵的卡片。

“什麽獎勵?”

“不告訴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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